【康菁】掀桌子。十七
欧阳菁看完深夜剧场的第二集韩剧女儿才终于到家。
李佳佳没精打采地换了鞋，没有洗漱直接进了卧室。欧阳菁脸上还糊着面膜，不敢大声说话，控制着嘴型叫她：“你好歹把妆卸了。”
佳佳的声音闷闷地从房门后传来：“我在庞舟那儿已经卸了。”
女儿大了，欧阳菁也就不啰嗦太多，任她掩门安睡。电视剧开始播放片尾曲，时针指向十二点。欧阳菁开始撕面膜，撕到一半电话响了，来自李达康。
“喂？这么晚了什么事儿啊？”
“……没什么事儿，想你了给你打个电话。”
欧阳菁攥着手机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羞恼道：“你好好说话。没事儿我挂了。”
李达康喊住她：“我明天中午回去吃饭，你想吃什么？嗯，佳佳明天有事儿吗？”
欧阳菁琢磨了半天明天的菜谱，最后顺口道：“应该在吧。她刚回来好像挺累的也没跟我说明天什么安排。”
这点闲碎言语李佳佳在门后都听见了，知道这是李达康担心自己在外面出事，又怕让欧阳菁跟着担惊受怕。
哼。
李佳佳翻了个身，昏昏沉沉睡去了。
第二天她没听见闹钟。欧阳菁打开房门吓了一跳，“佳佳你怎么还睡着？”她走到床边去摸女儿的额头，倒是不烫。
妈妈温热的手唤醒了佳佳的几分清明，她迷迷糊糊撒娇：“妈你上班去吧我再睡一会儿。”
“你这是哪儿不舒服？”
“就是困，想再睡一会儿。你赶紧上班儿去吧。”
“那你今天别去公司了，妈回来给你做面片儿吃。”
直到欧阳菁中午下班回来李佳佳还睡着，李达康上午又旁敲侧击跟欧阳打听了佳佳的情况，掏出钥匙蹑手蹑脚进了家门，压低声音问欧阳：“佳佳还没醒？”
欧阳道：“还睡着呢。可能是昨天吹了风。……她昨天跟她男朋友吃饭去了。”
李达康脱了外套挽起袖子，把厨房门一关，说话还是不敢大声：“是那叫庞舟的小子吧？我在楼下见着了。”
欧阳菁愣了一下：“在楼下？”
李达康擦了手去揪面片，沉吟道：“我看不是良配。”达康书记阅人无数，虽只与闺女这个小男朋友见了一面还是精准地下了评语：“机灵是机灵，眼高手低心怀机巧，不够厚道。”又问：“他平时来过家里吗？”
“没有正式吃过饭，不过他帮佳佳取过两回东西。说起来比佳佳还小，我看佳佳的意思也没有到谈婚论嫁的地步。”
李达康让欧阳菁闪开，贴着锅边把面片儿下了，道：“你说他到楼下不上来看佳佳还这么巧遇上我了？我得好好查查这小子。”
欧阳菁哭笑不得：“你这都想哪儿去了？他追佳佳追了八个月，去年就成了。他跟佳佳是同事，就算觉得佳佳家里条件不错也是我这个银行副总！那时候你还在汉东没进政治局呢，没人知道你是谁爹！”她说到后来想起往事，倒真是带了点情绪。
李达康敏锐察觉到了这一点，他把锅盖盖上，回身就去哄老婆：“那小子拐了我闺女还不许我这个泰山老丈人查查他？”
欧阳菁被逗笑了：“泰山老丈人？”
李达康笑容一顿，轻轻叹一口气：“可不是闺女都要结婚了。”他伸手抱住闺女她妈，手感一如往昔，心里也被填的满满涨涨：“佳佳都三十了。这要是以前，咱俩都抱孙子了。”
欧阳菁本来是想推开他的，犹豫一下，还是任他抱着了。她用眼神一寸寸扫过他的脸，像他一样悠悠叹息：“三十年，我这辈子都砸在你身上了。”
“欧阳……”李达康哽了一下，艰难道：“……你别认命。”
欧阳诧异了一瞬，也环上他的腰，贴在他怀里，含糊道：“我没认命。”
现在就必须要交代一下厨房门的材质了！玻璃！没有任何花里胡哨装饰的透明玻璃！只在过年的时候贴了一个福到的窗花。
李佳佳隔着玻璃门看他爱她她也爱他的两个人抱作一团，面容隐在倒贴的“福”字之后。
已经为了这事儿烧了一晚上的李佳佳以为自己要炸，可居然没有。——他们相爱，也都爱她。
你们开心就好。
李佳佳安安静静坐在餐桌后玩儿手机，等着两位谈完恋爱想起她这个病中的女儿还没吃饭。
李佳佳说是病，其实也就是自己气性太大难受了一天而已，喝了被下了三袋的小胡椒的面片儿汤也就好了。
倒是欧阳菁，不久之后因为工作时倒下直接被送到医院了。李佳佳接到秘书电话赶到医院的时候一听说要签手术同意书吓得手脚冰凉，李达康跟她前后脚赶到，赶紧扶稳了她：“佳佳你去歇一会儿，爸爸在这儿盯着。”
护士长之前听欧阳菁秘书说过她的家庭情况，虽然知道面前是位高官，带来的秘书警卫站了一走廊，还是立刻道：“不行，只有患者女儿能签。”如果患者女儿不来的话，其实连秘书也可以作为患者朋友签字，但既然佳佳在场，哪里有李达康签字的地方？——自称是患者女儿的爸爸也不行！说白了，万一有什么意外，以后患者家属闹事只有佳佳闹才能立得住。
佳佳抖着手签了字。
护士长见多了这样的患者家属，随口安慰她：“没事儿，急性阑尾是个小刀而且技术已经非常成熟，做个微创就行。”又给她和李达康讲欧阳菁已经在做术前准备。
欧阳菁是在银行疼得发晕直接从办公室被送过来的，另一位副行长也在，姓林，他讲：“欧阳当时自己拒绝保守治疗，下的做手术的决定，也已经签了字。”自然有闻讯赶过来的医院专家科普保守治疗和做手术的利弊。
佳佳本来就不好受，被他们说的头疼，打断道：“我妈自己决定要做手术开刀，本人已经签了字，所以现在已经在做术前准备马上进手术室，两个小时以后能推出来？”
啊对，就是这么回事儿。
李达康扶着闺女：“你这又熬夜做片子了？快去那儿坐一会儿。”安顿好了闺女，又以家属的态度感谢了林行长，转头让围过来的人都散了，该干嘛干嘛去。连欧阳菁的秘书都打发了，只留下了警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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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个急性病，做完手术就好。本来想写急性阑尾炎，去查了一圈儿之后觉得好像不太适合。干脆模糊，写到一半又觉得不给了病名不太好？……按理说做手术之前要蛮长时间空腹的来着……
欧阳为啥要生病呢……大概就是虽然我不是因为认命才让你追但你好像觉得我认命了为了不让你这么觉得给你一个表现的机会……这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