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菁】京州今日新瓜
@碎碎念 我太太想吃康菁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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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阳行长退休欢送酒会热烈进行中。
来的人不多不少。不久前汉东反腐雷霆震荡，京州银行大换血，新调来的几位总共同事不到半月，欧阳菁才不想请他们。她到点退休的人，顶头上司又怎么样，说不请就不请。
出于众所周知的原因，新行长主动来关心垂问，要不要行里出面办一个盛大的酒会啊？欧阳菁客气笑一笑，不需要，可别来。
于是今日到场的都是旧友，不为人情面子关系，不必从各种角度考虑宾客名单，大家喝嗨了一起干杯，一拉椅子碰倒俩空酒瓶咕噜噜地滚动。
绝对主角欧阳菁在酒桌间来往，工作几十年，攒下的工作关系，变成了这场酒宴。散了场，她就彻底淡出了事业。尽管欧阳行长三天上班两天美容，还是感到了难得的伤感。
酒不醉人人自醉。
心情一脆弱，喝酒太容易上头了，欧阳菁红头胀脸，走路打晃，举杯陈词到一半脑子一片空白，她把泪意压下去，四下一望，再望，随手指定王大路：“你替我说。”
“我说什么啊。”王大路哭笑不得，今晚第八遍劝她别喝了，散了吧，外面服务员等着下班呢。
欧阳菁嘴往下撇，晕晕乎乎地想，我老了。她捂住右眼，“眼睛怎么有点不舒服。”
“是进了眼睫毛吗？”
主桌这一桌人赶紧张罗起来，围在欧阳行长身边看她滴完眼药水，越过她赶人散场。恰好楼下就是这座酒店的宾馆部，几个亲密的朋友决定开个房留她在这里醒醒酒，实在不行就陪着住一晚。
至于通知家属？李什么康？什么达康？
王大路和欧阳菁多年的秘书一起扶着她出电梯往房间走，把人安顿在舒适的大床上。
欧阳菁沾床就着，梦里迷迷糊糊还委屈哭了，她半梦半醒眯了一会儿，旁边守着的男人说：“你就在这儿睡吧。”说毕，来解她的衬衫扣子。
欧阳菁一把拽住已经探到她胸前的手，生生吓醒了，瞬间出了一身酒汗。
男人莫名其妙，“你干嘛？”
欧阳菁借力坐起身，张嘴想骂人，说出口却是哭音：“李达康……”
李达康凑上前双手使力去扶老妻，随着一声呕，被吐了一身。
李达康：……
衬衫上都是呕吐物，满鼻子酒臭味，李达康各种意义上忍气吞声给吐他的人拿水漱口。
欧阳菁吐了一回舒服多了，推开他，踉踉跄跄冲到卫生间就开水龙头。秽物都吐在了老李身上，她自己一身干干净净还嫌弃李达康一身味儿，摆手让他走。
李达康给娇贵的夫人关上门，抖着手给自己解衬衫扣子，努力做心理建设，我不跟醉鬼一般计较，莫生气，气出病来无人替。
靠！
李达康把衬衫甩一边，从玄关门镜里看狼狈得一批的自己，生生气笑了。
从多少年前就没人敢在他眼前这么横跳，哪怕是上级领导想收拾自己这个地头蛇说话也得春风般温暖，就只有欧阳菁！能把他搞得狼狈不堪、急赤白脸！
李达康一时都想不起来叫人来送衣服，隔门听着水龙头哗哗的声音无能狂怒。
“叮咚。”门铃响了。
“谁啊？”
“来送水。”
李达康伸手开了门，门外站着俩警察，“别动！扫黄！”
……他错了，还有更离谱的事情。
警察是接到举报全队出门扫黄的，一线警察个个眼睛利，遇到正常客人问一声就得了。眼前这人是正常客人吗？
不是。
老头穿个二股筋背心，一股奇怪味道，西装裤上还有可疑的湿痕，不问两句还怎么教旁边新来的辅警？
老警察皱着眉上下扫他一眼，“你干嘛的？”
“……”
“身份证拿出来。”
“……没带。”
呦。警察冷笑一声，“没身份证带你怎么开的房？卫生间里藏着谁呢，赶紧出来。”
“……”
“你拿着手机乱划拉啥呢？”
李达康已经划出赵东来的电话了，要拨出去又犹豫了一秒，这么简单个事儿，说清楚不就得了。
“你可别动什么小九九，老实交代。”警察一指自己肩头执法记录仪，“开着机呢，全程录像！”
李达康面无表情，老实交代：“里面是我媳妇儿，喝醉了，开个房醒醒酒。”
果然藏了个女的。九楼可没法跳窗户，反正已经是瓮中捉鳖，警察也不着急，“哦，你老婆。有证吗？”
差点换了另一本，但还有。
李达康火气直往上冒，朝里喊，“欧阳菁！你好了没有？”
欧阳菁好了，这会儿对着镜子慢悠悠给自己补妆呢，没想到李达康连俩小警察都打发不走，翻个白眼推门出来。
她保养得好，今天酒会格外穿得漂漂亮亮，又漱过口，补过妆，手腕上涂了精油遮味儿，跟李达康站一块谁都得说醉鬼是这个一身酒味儿的二股筋白背心老头儿。
李达康见妻子娉娉婷婷走出来，神色鲜活，美丽动人，心中就是一咯噔。
我老婆这么漂亮。
……今天怕不是真得给赵东来打电话才能收场。
他自己看媳妇儿怎么看怎么美，俩警察就客观多了，这个，好像的确扫黄扫错了哈，应该没说谎，真是两口子。
附近的客房被敲了一遍之后，举报人在隔壁抓到了正在嫖娼的男人，又哭又闹，同事招呼他们：“搞完了，准备收队。”
老警察应了一声，刚要教育他们一下，让你拿身份证你就拿，含含糊糊什么呢？又突然觉得哪儿不对，盯着二股筋背心看。
你媳妇儿叫欧阳菁？？
那你是谁呢？？
李书记严肃正经地给司机打电话让把车里备用的衣服拿上来，自己还不见他，坐里间卧室床上，让欧阳菁转递他的遮丑布料。
欧阳菁往他旁边一坐，“我让小王在外面等着。”边说，边从一整套衣服里把衬衫找出来给递给他。
“嗯。”李达康沉着脸翻衬衫领子，突觉妻子一根手指点在了脊背上，她的手指凉凉的，激得老李一僵。
“背心怎么破了洞还穿？”
李达康：“……”卧槽我刚刚没转身吧，这段执法记录不能留！
他老婆说，“今儿回去我就给你扔了，这么大个人，自己怎么都不知道照顾自己？”
“……反正穿里面也看不着。”
“我看得着！”
“嗯。”
“我也管得着！”
李达康忍不住上扬嘴角，把袖扣系好，新拿来的西装外套裹在老婆身上，“穿上，晚上风凉。”
欧阳菁就想吹吹风。
拉着老公的手在街上散步，走上京州新建的大桥，耳边清风徐徐，脚下水波荡漾。
李达康有点无奈地架着她，喝了酒，路都走不直还散步呢。他一边在心里抱怨，一边又实在觉得今夜月色光明，是很适合出来走走，不能辜负。
他想起了大学时候带着学妹压马路，没钱，不逛街，就是单纯地在马路上走，一走一下午。
就叫约会了。
现在算什么呢？也算约会？大概也算吧。
路更平坦，桥更壮观，身后缀着市委书记的专车，车灯把他们脚下的路照得明亮坦荡。
“瞧你这一身味儿，回家赶紧洗个澡。”
喝醉的女人想都不想，“你给我洗。”
没喝醉的男人从鼻腔里轻轻哼了一声。
【短篇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