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佳佳中心】儿女情长【四十一
“这就是你要大半夜去申浦的原因？”
李佳佳没想到她爹半个字没提沙瑞金，反而从她的对话复述里摘出这么一个中心点来。她脸上不由带了点笑意，“对啊。”半夜跑去申浦是有些小儿气，李佳佳自忖——反正赵东来肯定干不出这事儿，她也就勉为其难承认自己赌气，只道：“这不是突然想明白了么？”
李达康脑中闪过赵东来说我喜欢她的言语，比她自己还明白她都想明白了什么，他心下晦涩难言，张嘴就骂：“你自己瞎想了个屁！”
佳佳：“……远香近臭。咱们俩还是离远点儿吧。离你远点，也离省委远点儿。要是我住远了你还不放心，我就去申浦去。”她还引申着感慨，“复习了这么久，还真有点舍不得。申浦房价也比京州贵啊。”
思而不学则殆！天天瞎想什么呢你！
李达康被女儿的逻辑打败了，直接拍了桌子：“我支持你考检察院！我看谁敢说三道四！”他此刻实在是很不克制，说话非常直白，“别说你是常春藤高材生，那帮子蠢货每年多少侄子外甥儿媳妇走人才引进的路子进机关当我不知道？！”
李佳佳举手投降：“我考行了吧。沙瑞金说的也没错，反正你又不给我走后门，我有什么不敢在汉东待着的。”
李达康准备明天给沙瑞金递感谢信去！又听女儿道：“我在外面挑了处房子。”
“你不住家里去外面租什么房子？”
李佳佳摇头：“不是租，是买。我妈卡里的钱交过罚金足够我过上小康生活了。”她笑道，“我搬走了也好，也给你夫人腾个地儿。”
李达康半天才反应过来“你夫人”是谁，怒道：“你说什么胡话？”
佳佳还是笑着，没有半分敷衍嘲讽：“之前我说，后妈进门我就出国，有我没她。我收回这句话。你爱结婚结婚，爱找知己找知己。你要是给我添个弟弟妹妹我会给红包的。”她说起这个话题还是有点伤心，伤心中还带点豁达，竟有一种交代后事的意思：“你愿意怎么样就怎么样吧，我妈在汉东，我是不会离得太远的。”
“你是因为这个才要搬出去住？一个莫须有的人！”李达康简直头疼，“爸爸发誓，不会有……”
盟誓被佳佳打断了。“我都这么大了，不适合住省委大院儿了。”李佳佳摆事实讲道理，“我以后工作请朋友聚会人际交往难道都要带到这儿来吗？”
李达康无言以对。他总以为女儿还小。其实女儿早就长大了。
他是单飞雁，这半年来有女儿承欢膝下，他难得享受点家庭温暖，乐意早早回家一起吃上一顿晚饭，却忘了孩子总会离巢远去。
他只能说：“你工作了再搬，”勉为其难接受这个事实，一句“这儿永远给你留着房间”死活也不想说，更不想试探女儿恋爱情况。——反正赵东来一个中年老男人诱拐他刚成年的闺女肯定是打死不论的。
“那得看房子怎么装修了，我一时半会还走不了，还得啃你几天的老。”佳佳看他欲言又止的样子，解他烦忧：“我知道你不容易，你放心，”不在你眼前你是不容易监督，“我不会给你添乱惹事的。”
那点隐藏的意思李达康怎么可能听不出来，“佳佳，你别这么说话……”
佳佳却不理会，自然要把话都说明白才好，不然难道要再离家出走一次吗？“我没跟你赌气，现在不是，刚才说的也不是。你找个伴儿我没意见的，你开心就好。”她慢慢道，“一个人又不是为了自己女儿活的。”一个人更没必要为了自己的父亲处处委曲求全。
李达康道：“我不为了你，还为了谁？”
这话稀罕，佳佳盈盈一笑，去晃他的手：“刚刚说了点气话，我还是挺稀罕你的。”
李达康差点红了眼眶，他声音低沉：“爸爸这些年对你有亏欠……”李佳佳听这个开场白就知道他接下来是什么套路，完全不想听好吗！立刻打岔：“爸你真爱我你就资助我点钱全款买房好不好呀？”
李达康：“……去去去我工资卡都给你了！”
李佳佳望着他，低头笑一笑。那句赵二小姐她一时半会儿还原谅不了李达康，却能鼓励一下他，既然都妻离子散了，“你好好干工作。”
李佳佳说完又有些难过，她凑过去，单腿跪在沙发上抱一下父亲：“好好吃饭注意身体。”
我等你潇洒落笔的那一天。
李省长离潇洒落笔的那一天还远的很，所以第二天上午开完常委会就被沙书记叫住了。班长和蔼亲切地关心了一番自己的家事，李达康也对沙瑞金化身知心伯伯表达了诚挚感谢。
下午轮到李达康约谈赵东来。
先从昨天的破绽入手，“既然都分手了，怎么不永远瞒着我？”李达康慢条斯理，怒极反笑，“你不说我还没那么大的想象力能猜出这事儿来。”
一天的时间足够赵东来从容应对这个问题了，他其实昨天脱口而出时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原因还是刚刚琢磨出来的：“这事儿瞒不了您一辈子。”看领导冷笑着就要爆，连忙补充：“虽然我被佳佳甩了，但我觉得也要给您报备一声。”
李达康示意他凑近了，压低声音诱供，语气极其危险：“你是不是，还贼心未死啊？”
“没有没有。”
“说实话！是不敢有还是不想有！”
赵东来沉默一瞬，干脆利落道：“我想有，佳佳也不会配合的。”他想顺势说出酝酿一晚上的话，李达康却不给他表白的机会，下意识皱着眉头：“你们交往两个月……两个月……你们到什么地步了？”
赵东来：“……一起读诗？”
李达康本来问这个问题就压着脾气，脸色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平静，现在暴风雨逼临城下：“你听不懂我说什么？”
“连手也没拉过！”赵东来指天发誓，再为自己辩解，“我是奔着结婚去的。”
还说不是贼心不死？李达康听着这答案先松了一口气，又一思忖，愈发头疼起来。他以崭新的角度上下端详这位干将——四十岁！五大三粗！离过婚！工作比他忙！节假日别人休息他们还要负责安保！
对，还有个事儿，李达康隐约有个印象，但当然要问个明白才放心：“你有孩子吗？”
“没有！”
李达康一点也开心不起来，哦我闺女还得给你生孩子。呸！有我在你敢伸爪子我把你胳膊都剁了信不信？
昨天女儿告知他要离开，还抱着他说注意身体，对于赵东来这件并发案子他不自觉就心软了一些，态度从“我弄死你”转变到了“我考虑一下再弄死你”。今天看着赵东来这五大三粗虎背熊腰的样子，外加年过四旬一点不显小的大脸，还是万丈怒火燃胸膛。
问完最关心的问题，李达康烦躁地攥了攥拳头，事涉自己的小棉袄，耐下心来继续审问。
“你们俩怎么认识的？”
佳佳回国，也就半年吧？你是位多么深藏不露的情圣才能这么快把我闺女骗了的？！
李达康百思不得其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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佳佳：因为你那句话我现在还原谅不了你。
达康：银行卡给你！全款买房！
佳佳：给钱也没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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达康：你们到什么地步了？
东来：你思想怎么这么龌龊？
话说我写到这里也很惊奇这俩真的没拉过手诶，不是说描写过的场景没有，没有细写的场景本亲妈也觉得肯定没有！因为是认真谈恋爱奔着结婚去的？因为年龄差太大所以不敢没有定下来之前不会轻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