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佳佳中心】儿女情长【三十二
汉东政坛肃清不久，赵立春落马。
这些消息在网络上并没有引起什么波澜，以这几年落马的大老虎之多之大，赵立春混迹其中并不显眼，更不必提高育良祁同伟等人。很少有人知道这一条简讯背后是如何你死我活的斗争。在沙瑞金全功之后，强奸犯会被绳之以法，月牙湖将在易学习的治理下复清，汉东油气迎来巡视组，山水集团将被彻底清算。
其影响深远不能详叙。而沙瑞金的鬓角已是斑白一片。
想着这些，李达康忍不住朝他的白发看了一眼又一眼。
“反腐告一段落，我们的工作却还远没有结束。不说经济影响，就谈现在有些干部的懒政问题，触目惊心呐。现在是高压反腐人人担心成了焦点，事情干多了那出事的几率就会高。从明哲保身的角度来说宁肯不作为也不能出事。这是现在许多干部的心理状况。”
“是，沙书记，我们要加强正面引导。就说光明区那个孙连城，大风厂的工会主席找他去谈新大风厂的选址问题，排了三天队好不容易见到了，他跟人家聊维稳！这不是激化矛盾嘛。这位孙区长还有句名言，不想升就无所谓。”
“都成警句了。”沙瑞金停下脚步：“我有意组织一个懒政干部学习班，把懒政干部们召回，重新学习党章。”
李达康立刻接口：“我完全同意！沙书记，就从我们京州开始试点。”
“好。”沙瑞金笑起来，“大风厂这事儿陈老跟我提过，说你达康书记风风火火一路从法院组织部喊到光明区委，当场解决了问题。”
他一笑，李达康也不自觉带了笑意：“山水集团已经认输了，工人们的股权和拆迁后的新场地都解决了，他们现在成立了大风服饰集团有限公司。”
沙瑞金指着他揶揄道：“现在你的大风厂可以拆了，达康同志开心了吧？光明峰项目两百八十多个亿啊！”
“沙书记您就别拿我开玩笑了。”李达康不由想到自己和沙瑞金第一次通话就是坐在大风厂的拆迁现场，还多亏陈老及时拦下他趁机拆迁的命令。当时他怎么也想不到如今能和沙瑞金肩膀撞着肩膀在省委散步。气氛太于轻松，李达康难得起了玩笑的心，他故作严肃，道：“您这话说的不确切。老厂子一迁，拆迁队连夜开工，大风厂五天前就拆完了！”
沙瑞金一愣才反应过来这是达康同志在和自己开玩笑，他大笑起来。沙瑞金笑完了，定定看着李达康。如果汉东还有一个人能监督你达康同志，那一定不是易学习。而是我，沙瑞金。
他们继续往前走，聊完了懒政干部又说起反腐的余波：“海外追逃小组已经劝返丁义珍，他一回来，所有涉案人员就全部到案了。”
“这两天都忙，纪委和检察院加班加点审案，你如今兼任市长，也别熬坏了身体。”吴市长在党校学习完毕直接调任别省，新的市长人选组织上还未敲定，便由李达康暂时兼任。
我兼任市长您不是还兼任省长吗？李达康没敢说这个话，气氛再好，也不能从他嘴里说出省长这两个字来，更别说什么沙李配了。
沙瑞金接着道：“过几个月青年奥运会就要在京州开幕了，准备工作做的怎么样？”
问起工作李达康反而轻松很多，他从场馆准备到代表团对接详细汇报了一遍。
“你办事情我放心。”沙瑞金看着李达康：“开幕式当天，核心也会到场。达康，”沙瑞金语气微妙，一语双关，“千万不能出什么岔子。”
被省委书记亲口暗示沙李配在望，李达康心情愉快回家吃饭，听见佳佳跟他说起高芳芳回国，他想起这几月汉东政坛风云变幻又不禁一叹，扒口饭：“没事儿，去吧。”曾经高书记摇摇欲坠都没事儿，如今高书记都进去了当然更没事儿。
第二天李佳佳便和陆亦可去机场接机。高芳芳甚至都没有行李托运，她一身简素对两人道：“一共也不住几天，我接了妈妈就走。”
佳佳和陆亦可对视一眼。陆亦可小心问她：“那你不再等等小姨夫的情况结果吗？”
高芳芳摇头：“没有什么意义。等与不等，都不能改变什么。听天由命吧。”她说完又道：“三姐你别这么叫他了，早就不是你小姨夫了。”
她神情淡漠，提起高育良也没什么感情波动。佳佳在一旁看着自己这位大姐姐，莫名难过起来。
陆亦可开的车，三人一起去四川路。
吴惠芬和吴法官在家中等候良久。吴惠芬盼着女儿盼了许久，可真见了女儿，看着女儿向自己走来，她反而有些无措紧张。
吴教授不想别人知道高官的丈夫抛弃自己另娶了个小姑娘，还是个熟背《万历十五年》的小姑娘，为此忍气吞声强颜欢笑，最后却让天下人看了她最大的一个笑话。
现在她可以不在乎学校里同事对自己的嘲笑，可芳芳是她这些年生活的唯一支柱和最大安慰，她想她无法接受芳芳流露出的任何一点鄙夷和反感。
——高芳芳张开手臂把满心忐忑的母亲抱在了怀里。
这是自己十月怀胎孕育出的孩子，在自己腹中一点点长大，刚出生时只有那么小小一团，现在比自己都高，能把自己抱在怀里了。
吴惠芬在女儿的怀里痛哭失声。
吴惠芬已经向学校提出辞职申请，国内的事项也处理完毕。可此去美国，她便抱定了永不回国的决心，因此到底还是在国内多留了两日。
陈海苏醒的消息就是在这个时候传来的。
佳佳和芳芳联袂去探望。
病房里赵东来派来的警察已经撤离，此刻陈老和王老都在，俱都喜气洋洋。两位老人家正直无私，厚道真诚，对她们极为热情。
芳芳放下礼物，低声道：“我妈本来也想来的，可又怕……”
她没说完的话陈老都明白，叹道：“这是祁同伟干的，不能说跟高育良没关系，肯定是跟你妈妈没关系。”
芳芳勉强微笑，低着头坐到床前：“海子哥，我是芳芳。”
陈海苏醒不久，肌肉僵硬，艰难冲她笑了一下。
高芳芳回国三天，第一次落下泪来。
陈岩石扶着李佳佳的手，低声叹道：“真是造孽啊。”
芳芳擦了泪慢慢跟病人交代自己准备入美国国籍，在美国做研究，和妈妈将来不会回来了。只字不提高育良和祁同伟。陈海不能言语，静静望着她，目光柔和。芳芳在这样的目光里情绪也没有那么低落，渐渐也不拘束了。
陈老王老问起芳芳美国的事情，日后的打算，芳芳一一答了，佳佳在一旁对前者做出补充。气氛融洽，不知不觉聊得时间长了，陈阳接了小皮球放学来到医院。
陈阳和芳芳也是许久未见了，她俯身揽着自己这位妹妹的肩头：“别多想，都过去了，总要向前看。”
芳芳拉着陈阳的手，终于变成了一个会撒娇的小女孩，苦笑道：“我拽上佳佳才有勇气过来。”祁同伟早已是她变了味道的初恋，可当年的人情如此更易，无论如何也太令人难堪。
陈阳拍拍芳芳的背，又谢了佳佳来看望陈海，三人坐在病房一角，膝盖和膝盖挨碰着，聊些生活琐事。
说话间，反贪局也下了班，侯亮p和陆亦可难得按时走人，开车直奔医院。
如果说陈海的车祸勉强还和高育良关系不大，那么侯亮p被诬陷完全就是高书记一手策划了。高芳芳回来几天刻意避着侯亮p不曾见面，这时避无可避，垂头站起来，嗫嚅道：“猴子哥哥。”
侯亮p笑道：“呦，三位美女都在。”他没心没肺一笑，宠溺地冲高芳芳张开手臂：“好久不见要不要抱一下。”
话不必多说，相逢一笑泯恩仇，高芳芳便也不提扫兴的事情，闷不做声扑进他怀里。往事历历在目，她的眼泪一下子涌了出来。
陆亦可掏出纸巾给表妹擦眼泪，和侯亮p一起取笑她。这边热闹，小皮球在爸爸床边说完今天在学校发生的事，好奇地过来扑在自己姑姑腿上。陈阳接住调皮的小侄子，终于逮住他介绍：“这是芳芳姑姑，佳佳姑姑，叫人。”
小皮球乖乖叫人，佳佳笑眯眯去摸他的小脑袋。姑姑可不是乱叫的，她心知自己能被叫姑姑而不是阿姨还是托了和芳芳一道儿来的福。这也不是大事，芳芳和侯亮p在一处低声说话，陈阳也把陆亦可拉出了病房，她便坐在原处和王老一起逗小皮球。
病房内欢声笑语，门外陆亦可脚尖点地，乖乖背着手低头听陈阳说话，左耳朵进右耳朵出。“陈阳姐你放心回北京吧，你工作也忙。陈海这边有我照看着。”
“亦可！”陈阳无奈道：“这是一辈子的事，你想清楚了，海子虽然醒过来，但也并不代表复健可以……”
陆亦可的声音坚定又轻快：“他没醒的时候我都守着他，何况他醒了呢。”
陈阳还要再说，却见不远处不知道什么时候站了一个大块头，不由住了嘴。
见她们看过来，赵东来这才上前打招呼。他不是第一次来，陈阳也和他见过一面，却不知道他是弟弟给陆亦可介绍的相亲对象，笑着把他让进病房。三个人一道往里走，陆亦可声音不高不低道：“姐你放心回去吧，家里有我看着呢。”
赵东来也笑着接：“汉东这么多人，别说陆处长情深意重，我和侯亮p他们哪个不能搭把手。”陆处长看他一眼弯眉一笑，亲亲热热挽着陈阳手臂推门进去。
赵东来进门第一眼就看见和小朋友拍手掌的李佳佳，刚一疑惑她怎么在就想起他还是从陈海病房抓到的玫瑰。他不由心底暗笑，这律师当的，和反贪局走得不是一般得近呐。好本事。
李佳佳扭头看过来，场合不合适，她也就歪头笑一笑权作打招呼。赵东来便也只对她挤挤眼，大步往陈海床前走。
“这满屋子人怎么也没人陪陈局长说说话呐~”他是惯能活跃气氛的人，这话语调亲切夹杂三分调侃，没人觉得不妥，满病房的人都带了三分笑意。赵东来从旁边的果篮里拣出一个苹果，笑道：“我就学学侯局长当年，给陈局长削个水果吧。”
别人还则罢了，佳佳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侯亮p跳起来就喊：“赵东来！”见旁边佳佳和芳芳窃窃私语，赶忙喝住：“佳佳！”
小皮球昂头去看陈阳，陈阳无辜摇头。陆亦可虽不是当事人，这时间也想起来了，在旁边笑嘻嘻道：“小皮球过来我给你说。”
一旁陈老忍不住道：“到底怎么回事儿啊？”
老爷子发话，忙于南北镇压的侯亮p终于一摊手：“行了行了，说吧说吧我不管了。”管也管不了了。
赵东来三言两语把事情一讲，大快人心事，活捉侯局长！他口才好，以第一人称讲故事，起承转合一波三折。陈阳捂着肚子直不起腰，连病床上的陈海都艰难转过头去看侯亮p。
赵东来一边说，手上也没闲着，他举起手中削完皮的苹果作为终结：“你说你侯亮p，你不嘴馋不就什么事儿都没有吗？人家陈海躺着你吃着亏心不亏心。”
侯亮p气道：“好像现在你没干这事儿一样。”伸手去抢苹果，“勉为其难我吃了就算你赔罪了。”
赵东来让开他的手臂：“要赔罪那也不是给你赔罪啊。”他把亲手削的苹果递给坐在陪护床上看热闹的李佳佳：“这位美丽的女士，请你接受我诚挚的歉意。”
李佳佳装模作样点点头，开开心心接过来，开开心心咬了一口。
侯亮p果然不好意思跟李佳佳抢，开始给满病房人下封口令。正闹着，一个浑厚的声音从门外传来：“这么热闹？”
沙瑞金的身影出现在门口，小皮球扑过去喊：“伯伯。”
众人都站起身来。
沙瑞金没带秘书，他走进来也被人满为患的病房吓了一跳，笑道：“这是都下班了？”低头摸摸小皮球的头，“小皮球也放学了？”
芳芳拉过佳佳低声问：“这就是沙瑞金？”话是这么问，其实只是确定一下。
佳佳点头，关切地去看姐姐。芳芳出了一会儿神，叹道：“我过几天就走了。”
病房中人多，沙瑞金不大了解的也有那么一两位，侧头听陈老简单介绍。他是来探病的，这场合说什么都不合适，不过对芳芳点一点头便罢，也没刻意招呼佳佳。
佳佳便陪着芳芳在角落坐着，一口一口啃苹果。
啃完这个苹果，佳佳陪着芳芳起身告辞，陈老也没多留。沙瑞金上前与芳芳握手，什么也没问，只托她问吴老师好。毕竟都在省委大院住着，几个月来他和吴老师也打过几回照面。
对佳佳则只笑着拍了拍她的肩膀。——八成以后这位才是长久的邻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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复健成功。
人义开播一周年纪念。
是不是很长快夸我！
以及，人一多你才发现，沙瑞金不认识芳芳很正常，但他好像还不认识女一陆亦可……
其实我曾经是想写芳芳和佳佳cp的。两位帮主千金联手汉东谁人能敌哈哈哈哈哈哈
卧槽学习不是敏感词了改lp了？？？？写个人义同人这么艰难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