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红x李达康】八、约会
正宗新海菜要到新海驻京办的餐厅去吃，杨红惯在这里请人吃饭，提前跟餐厅打过招呼，两个人，菜单你们安排一下。
招呼一打，消息就漏了，杨红黄昏时分一进餐厅大门，就冒出两个人跟她问好，凑上来喊：“杨书记！”
杨红扫一眼两个老部下：“你们来北京跑大桥的项目？”
是。两个人应了，站着没动。今儿凑巧来堵人，是有事儿请您的支持，还有个小状要抓紧时间告一下！
杨红抬腕看看手表，往预留的包间去，“长话短说！”
李达康推门进来的时候新海的话还没说完。
餐厅经理紧跟在李达康身后，生怕这位客人并不是杨书记约的人，在包间门口观察杨书记的反应。
李达康见了包间是这个场面，和杨红对视一眼，杨红微微抬一下下巴，用眼神示意他先坐下。
李达康也不打扰她工作，不声不响地坐在一旁旁听大约是新海国资委的人声情并茂地跟杨书记告状。告状这个事儿是要抢时间的，工作里闹矛盾，双方都有理，都有难处，有时候还就看领导耳朵里先听见了哪个故事版本。
杨书记今儿是暴露了行踪，被人堵着告状来了。
李达康想到此处，忍不住笑了一下。
他这一笑，杨红没空理会，新海国资委的宋主任心里先咯噔了一下。
对面这个人，年龄自然是显著的，高级干部特有的风度也是难以掩饰的。但是，人与人不同在于，有些人尖子，一看，就还在五六十岁存在着罗曼蒂克的可能。
也许是他一尘不染的锃亮皮鞋，也许是英俊的脸，细长的腿。宋主任忍不住胡思乱想，我们不会是打扰杨书记约会了吧……就，那种约会！
他有了这点认知，一下子坐立不安起来，在杨红打电话问情况的间隙招呼李达康的时候，连忙亲自去拿来了菜单。
菜单安排得很合适，李达康用叉子扎果盘里的哈密瓜吃。好多同龄人已经不能这么放纵，老李同志还行，身体倍棒吃嘛嘛香，医生允许摄入甜食。
杨红挂了电话，看他吃得香，先说了一句“我们新海的哈密瓜甜吧？”，方才看向两个不速之客，表了态，让他们心放在肚子里。
正事说完，李达康微微一笑，客气地问两人：“一起吃吗？”
不了不了，我等告退！
这次轮到杨红笑了，太露痕迹了，“催着赶人走啊？”
李达康一本正经道：“那可不。杨书记的心腹，不比我来得亲近？万一顺口就留饭呢。”
杨红认同地点点头：“说的是，都是得用的人。”
李达康不说话了，抬眼直瞅她，俩人一起憋不住笑了。
“古人重右轻左，右字有口，左字有工。”杨红说，“佐我的人，给我干活我就开心。佑我的人，动动嘴夸我两句我也开心。”
李达康顺着就问：“那我在你这儿，是哪边的人？”
杨红认真想了想：“不左不右。”
“你在我心里……不偏不倚。”
房门被敲响了，正宗新海菜一道道端了上来。除此之外，这也不过是他们两人开学以来一起吃的普通一餐。
吃完饭已是华灯初上。
新海驻京办的人送两人下楼，有点拿不准主意。如果是杨书记自己来，或者一群人来，肯定是安排车妥妥地送回住处。这俩人……不是大家想法龌龊，这个，是不是不太好派人派车，倒像是监视领导行踪一样。
杨红看外面不好打车，直接说：“辛苦你们送一趟。”
驻京办的人连声应了。
李达康仔细瞧了他一眼，霎时明白了这人在顾忌什么，暗自发笑。
杨红奇道：“笑什么？”
李达康没答话，跟临时客串司机的人报目的地：“中央党校南校区西门。”
他没回答，杨红也不追问，身子往后一靠，闭目养神。
李达康只觉怀中揣了一团快乐又温暖的情绪，他坐在车里吹着晚风，愉快地静静地等笑意温柔地消散了。这才扭头跟杨红说话：“我下次请你吃岩台的龙井虾仁。”
金山县在岩台市，杨红早年挂职的银江县也在岩台市。
杨红顺着搭话：“北京有岩台菜吗？”
“我还真没关心过这个，回头问问。”
闲聊着，到了地方。杨红让司机把车停在马路对面，两个人下了车，溜达着往学校走。
进校门的时候，李达康突然想起来，中央党校有规定，学员不能外宿。